【唐毒bg】山水有相逢2
05
山娆决定嫁给断水，阿妈看着女儿的背影，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艳艳燃着的龙凤花烛的喜气似乎与这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小屋格格不入。这似乎只是换了对好看的烛火，但山娆知道，这一对龙凤花烛——就是今日的全部意义了。
山娆只晕了红唇，换上唯一的红裙子——这也只是她拿自己的旧衣裳染的，断水则更俭省，一身常服就站在了山娆面前。山娆对着断水笑了笑，心里却想，断水果然不肯花心思，她穿红又勤给谁看呢？房门骤然在狂风中大开，风凉极了，吹得山娆抱着手臂瑟瑟。来者是个男子，大概是断水的同门。
家里没有备酒，我给你倒杯茶吧，山娆说着，转身提起来堂桌上的茶壶——希望还没有完全冷掉。男子摆了摆手说不用，虽说没有多客气，但到底不似断水那样清冷，末了他语间顿了顿，吞吞吐吐挤出一串不像新婚祝福的祝福来。山娆轻轻应了声谢谢，放下茶壶，转身回了房——她想断水和客人定是有话要说的。
过了些许时候，她没再听到堂里有什么动静，也许是他们有事出门去了。山娆就一个人卷着厚厚的被子坐了整夜，也没有等到断水回家来。
06
街坊都知道这个边远地方来的小女人家的相公忙得很，一个月里也不见着家几回，连山娆掰着一只手都能数过来，就更不再提是普通邻居了。
山娆在断水不在家时常去逛集市，她在集上和务农的黄家大哥学习了如何栽下一株小树。种树要趁着天凉树还未醒的时候，轻轻去掉一层树根上裹着的泥土，又要小心不能伤到树根……她想，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就种桃树吧！当天她掏腰包买下了一株花桃树苗，黄家大哥问她要不要帮忙，山娆摆摆手，笑着将小树苗扛在肩上：不麻烦啦！小娆不好意思耽误黄大哥的生意，我家很快就到！山娆用心记下了黄大哥教授的种植法，一棵栽下去小苗长得又快又好，第二年便开出来绯红的花。她本以为这样漂亮的花能让她心情好，也可以叫断水整日冷冰冰的脸上露出哪怕一点点的变化，哪知他看到这样灿烂的花后抿了抿唇，对她甩下了一句：我不喜欢。
山娆一个人就站在院子里愁啊——他是不喜欢绯红的花呢？还是不喜欢桃花的意象含义呢？她想不出，拍拍手掸掉了身上的落花，也许是都有吧。她决定将桃树移走，又怕自己挖下去伤了树根，山娆第一次拜托了别人来到家里，把自己带来不多的一对银色耳环塞给了要拿起长锹的男人：谢谢大哥来，只当是小娆给嫂子的一点心意吧。
树拔了，山娆也不愁了。可她是那么喜欢花！愁是不愁了，但她开始纠结。快要日落了，山娆头一回觉得：为什么事事都要顺着断水呢？这只是我的一树花而已吧。这一次她带了一株会开白色海棠的幼株来，一锹下去种在原本小桃树的地方了。
花又开了，这一天是断水回家的日子。断水看到小树开出的稚嫩海棠，张了张嘴，再没说什么。也许是他懒得再与我废口舌了吧，反正断水也不回家来，山娆这样想着，却还是伸筷给断水碗里夹去了一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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